神奇老鸽在哪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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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妈把所有母爱都给了绿茶继妹,我不在乎了

我跳湖那天,母亲哭着求我不要死。

她举着一张泛黄的心愿券,那是我幼儿园时写下送给她的。

“宝贝,妈妈想许个愿。”

我不解地望着她愧疚自责的表情,之前说我是累赘的人也是她,要我去死的人也是她。

可是妈妈,这张券早就过期了…

就像你迟来的弥补一样。

-

我重生了,回到高三染发被母亲抓包的时候。

她来理发店抓人的时候,我正好在漂头。

母亲眼里满是愤怒。

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,本该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我,竟然翘课去染发。

母亲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拉起,并狠狠甩给我一巴掌。

火烧般的疼痛立马从脸颊上传来。

很奇怪,我本该生气地反抗,嫌她像泼妇一样丢人,但我没有。亦或许是重生的缘故,再见到母亲时,我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。

我本该已经溺死在海里了。

当我瞥见母亲身后一脸得瑟的江琳,我瞬间明白了母亲为何会知晓我的行踪的原因。

江琳,是我重生前的继妹。

现在还在高三上期,再过半年我妈就会重新嫁到江家了。

可笑的是,我丝毫不知这个消息,甚至母亲再婚当天我都并未受到邀请。

我妈嫁过去后,对江琳百般宠爱,甚至比对待亲生女儿还要亲。

可江琳依旧嫌我夺去了她父亲的爱,对我百般刁难。

我曾向母亲告状,但终究以“她是你的妹妹,你要让着她”告终。

江琳拽着母亲的衣角,声音楚楚可怜:

“陈阿姨我替你劝过了,但千姐姐就是要翘课来染发…我实在没办法,只好叫您亲自跑一趟了。”

母亲瞬间变了个面孔,温柔地抚摸着江琳的脑袋,而江琳则是腻歪地抱着母亲的手臂。

在旁人看来,她们好像才是一对母女。

我轻拂红肿的脸颊,扬起一贯的笑意重新站好:“为了抓我出糗,还特地陪我翘课啊江琳?”

可真是我的好妹妹。

江琳瑟瑟缩缩地躲在母亲身后,一副白莲花模样:

“陈阿姨…我只是太担心陈千走上歪路了…”

母亲拍了拍江琳的手,面向我时又挂起恨铁不成钢的面容:“人家琳琳是担心你,高三这么重要的时候还能为你请假,你倒好,一心扑在不三不四的东西上,你要我这张脸往哪放!”

是啊,我一文不值。

江琳才是她心中的完美女儿。

若不是我的血液里有她一半的基因,我还真不信她是我的母亲。

或许是不甘心一直活在江琳的阴影下,压抑许久的委屈竟在此刻爆发了。

“那你让江琳当你女儿好了,你反正最喜欢她!”怒吼里还带着哭腔。

丢下这句话后,我逃也似的离开了,甚至头发上粘着的漂发剂还未洗掉。

待完全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后,我才蹲在路旁胡乱地抹着泪水。

我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。

哪怕重来一次,我依旧不能在母亲面前控制好情绪。

哪怕她根本不配当我的母亲。

——

“把小琳的那份早餐带上。”母亲喊住了正要出门的我,语调淬冷宛若冬日里的寒冰。

江琳有胃病,而她爸爸又不会做饭,于是母亲总会亲自给她做独一份的养胃早餐,然后让我上学时顺路带给她。

母亲望向江琳时,眼里仿佛有化不开的温柔。

看向我时,只剩下了厌烦和冷漠。

我望着餐盘里没咬几口的三明治,烦躁的情绪止不住在心中翻涌。

真是好笑,还没进江家呢,给我吃的就是商店里买的冷三明治,给江琳的却是亲手做的热乎的海鲜粥。

但今天,我是空手来到教室的。

一旁的同桌落落看见我的短发时很是意外,但当她看见我是空手来的时候,震惊的表情差点就要写在她脸上了:

“你不要染发吗,怎么还剪头发了?还有你怎么没给江琳带早饭,吵架了?”

在别人眼里,我和江琳的关系十分亲近,不是亲姐妹却胜过姐妹。

但这些都只是障眼法,是江琳演给旁人看的,而以前的我又太过于年轻,根本没看出来她的那些小伎俩,还真掏心掏肺地对她好。

我一脸无所谓,挑眉道:“短发不好看吗?不想带就不想带了,哪有这么多理由。”

落落见我不想说也没继续追问,只是捧场地说:“好看好看,美死了。”

和落落打趣完后,我从课桌里掏出封尘已久的英语书开始背单词,全然忘记了早饭的事。

就在这时,江琳的舔狗王气势汹汹地来了,他一把抽开我手中书,讥讽地说:

“哟,倒数第二还会看书了?”

我夺回书本,不用脑子都能想到是江琳教唆他的,只可惜上一世的我没脑子。

“所以你才是倒数第一啊~”

还没等我张口,一旁的落落就先替我怼回去了,我朝她竖了个大拇指,她也很默契地朝我眨眼。

“你!”他的脸瞬间青了,自知怼不过,便将话题引到重点上。

舔狗王向我摊手,示意我交出早饭:“江琳的早饭呢,你不知道她有胃病吗?”

我有些无语:“江琳有胃病,关我陈千什么事?我是她妈,还是她爸?”

“谁不知道江琳的早饭是你妈准备的,难不成…”舔狗王上下打量着我,看我的眼神就像小偷似的,“不是吧陈千,几块钱的早饭你也要偷?”

偷?自家不要的饭扔了也叫偷?

我瞥了眼坐在远处看戏的江琳,面色红润,丝毫没有葡萄糖不足的反应。

我的心头不由一哂,以前的早饭果然都被她扔掉了。

我合上英语书,面朝舔狗说话,可眼睛却是盯着江琳的:

“几块钱?既然如此你就替江琳,把我这一学期给她带早饭花的钱结算一下…反正也就小千块而已。”

舔狗王瘪着嘴,半天憋不出一句话。

我不耐烦地掏耳朵,不屑地说:“不会吧不会吧,不会有人连几千块都出不起吧。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落落在一旁附和着我,也不忘给舔狗王竖中指。

舔狗焉了涨红了脸,还没来得及想出词反驳,班主任刚好进入教室维持秩序。

“吵什么吵?都高三了还一点都不自觉!”

舔狗王被老师点名批评后,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。

而我则是在他怨恨的目光下,背完了一个单元的单词。

——

课间我逃到厕所刷了会手机,没办法,玩手机这毛病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。

我翻看着朋友圈,看着看着手机突然蹦出母亲的电话。

我犹豫半天,最终还是接了。

“早饭呢?给江琳带的早饭呢?”母亲审问的口气从电话那头传来。

她从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,一打就是有关于江琳。

“给了。”我回答。

母亲一下子就火了,言语间满是对我的不信任。

“还在撒谎?小琳她早就告诉我了。”

我听着母亲不容置疑的口味很是恼火,胃隐隐抽痛着。

她宁愿相信与她毫无关系的江琳,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骨肉。

哦不对,江琳马上就会是她的女儿了。

“随你吧,”我捏着紧锁的眉间,胸口堵着火气,“她从来就没有吃过你给她做的早饭,垃圾桶才是它们的归宿。”

反正我已经将事实告诉她了,虽然她一定不信。

我烦躁地按下挂断键,酸水反胃涌向咽喉。

她只在乎江琳有没有吃早饭,却不知道我也有胃病。

我蹲在厕所边干呕,恨不得将胃随着酸水吐出。

前世我一直傻乎乎地给江琳免费带早饭,一直到她高考结束,直到多年后的同学聚会,我才从江琳的舔狗王口中得知,江琳从来没吃过一口我给她带的饭,班里有人没吃饭时,她则会将这番心意当作人情送出去,其他时候都是随手丢进垃圾桶里。

手背拂过我的嘴唇,却发现脸上有些湿润。

又哭了,真窝囊。

是因为母亲总是无条件相信江琳吗?或许是吧。

我就不应该对母亲抱有任何期待。

我早该知道的,不是吗?

一连好几天,我都未曾将早饭送到江琳手上,虽少不了一顿臭骂,但我乐意。

这天早上,我依旧空手来到教室,没想到江琳这次亲自来找我了。

她的脸色不太好:“你最近怎么都不给我带早饭了?陈阿姨没叫你带?”

看着她理所当然索要的样子,我不免觉得好笑:“按照市场价,20元一份,给钱我就带。”

说罢,我便向她伸出手。

她愣了一下,脸上重新扬起看不出破绽的笑意:“是太麻烦小千了吗,那我以后就叫陈阿姨别做了。”

告状精。

江琳还想说些什么,但又突然蹲下捂着肚子,嘴唇毫无血色。

早就呆在附近暗中观察的舔狗王见了,立马像狗一样迅速跑到主人身边摇着尾巴,心疼地说:“江琳你没事吧。”

江琳咬着嘴唇,虚弱地摇摇头,一副我见犹怜的惨样。

舔狗王急了,立马起身拎起我的衣领:“江琳有胃病,你还要偷她早饭!”

有病。

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,嘲讽道:“你这么喜欢她,也没见你给她带过早饭啊,怎么,追女孩子动动嘴巴就行吗?”

“操…”舔狗王想要动手却被江琳拦住了。

只见江琳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:“胃病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,跟谁都没有关系。”

我冷眼看着他们俩犯病,转身走进教室并抛下一句话:

“或者你去垃圾桶找找,运气好的话,应该还热乎。”

课上落落用手肘碰了碰我,她轻声道:“诶你看,江琳真的得胃病了吗?”

我顺着她的方向望去,只见江琳兴致缺缺地趴在课桌上,却丝毫没有恶心呕吐的样子。

真能装。

下课后,我特地来到垃圾桶前站了一会,发现那红色的保温盒还躺在里面。

直接丢了确实可惜,但我对虾类过敏。

放学后,我照例奔向车站等待公交车,却没想到看见一辆熟悉的车。

车缓缓在我身边停下,还未等车窗摇下,里面的人便发话了。

“陈千啊,听说你妈要再嫁了?”

我望着车内的父亲,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。

我拎起书包就要走人,却被一道光线短暂地闪了下眼睛。

父亲趁着间隙继续说道:“就她这种神经病,估计等那老实人接手后就后悔咯。”

多年未见,他依旧一副畜生嘴脸。

我停住了脚步,双拳在大腿边攥紧:“就你这种连抚养费也出不起的货色,就算是卖,别人也看不上你!”

“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,你妈就教出你这种东西?”

血液腾得一下在体内沸腾,还没等他说话,我的拳头便狠狠砸在了他的鼻梁上,血顿时哗哗往下流。

趁他还没反应过来,我便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。

他这种人,完全干得出来开车碾人这种事。

回到家后,母亲铁着脸站在大门口,一个巴掌不由分说地落在了我的脸上。

这一下打得我脑瓜子嗡嗡作响,缓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。

我舔舐着嘴角的血,又腥又苦,道:“你又发什么疯?”

“我发疯?”母亲将我推到沙发上,大手一挥,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落到身上,耳边却传来玻璃碎裂的响声。

睁眼只见满地狼藉。

好吵,好烦。

“你又背着我去见他了?你就这么喜欢跟着他,我养你这么大还喂不熟你这个白眼狼?”

母亲的尖叫声像雷电一样刺穿我的耳膜,折磨着我的每一缕神经。

又来了。

离婚后,母亲常常患得患失,总会幻想着我像父亲一样抛下她离去,一次两次就算了,被她长期折磨下来,我也被耗得精疲力尽。

“我没有。”我气若游丝地反驳,胃又开始抽搐不止。

“没有?”母亲掏出手机,只见我和父亲待在一起的画面被人拍下来了,“你告诉我这叫没有?”

罢了…

“你跟你爹一样,血液里流淌着贱种基因,这么喜欢他就不要回来了!”

反正她也不会相信…

她朝我泼了壶滚烫的开水,虽然我及时躲开了,但还是有几滴溅到了我的手臂上,灼得皮肤生疼,不一会就红了。

她稍微安静了一会,本以为她冷静下来了,却没想到脑袋突然受到一个重击。

最后一个画面,是沾着鲜血的烟灰缸。

又红又刺眼。

眼前一片黑暗。

再次醒来时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
我尝试着轻轻触碰着伤口,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,它提醒着我还活着。

还不错,至少结痂了。

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酸涩的滋味又在破碎的心中蔓延开来。

怕我离开就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啊。

婚后又彻底把我抛下这又算什么呢?

温热的泪水一滴又一滴,滴在毫无温度的手背上。

真是的,明明说好不再为母亲哭了…

父母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婚的呢?

我不太记得了。

大概是柜子外不再爆发出让人窒息的争吵声吧。

我喜欢躲在逼仄的柜子里。

它令我感到心安,就像是被人紧紧拥抱着一样。

像往常一样,柜子外再次响起激烈的谩骂声。

只是和平常不同的是,

那天还有行李箱的滑动声,紧接着是门被砰地一下关上了。

外面传来母亲的哭声。

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第二天早上,我果然没看见父亲。

母亲一如既往地早起为我做饭,然后送完我上学后,她又回家收拾屋子。

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
直到父亲一连好几天没回家后,我才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什么。

说实话,我是不希望父亲回来的。

他不在后,我总觉得家里氛围轻松了许多。

倘若他在家时,我甚至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,生怕一个动静就惹得他不快。

但母亲却撑不下去了。

她开始睡得更晚,起得却更早了。

疲惫、不甘、愤恨都写在了她的脸上。

长期的空白待业,让她屡屡碰壁。

她不再会像以前一样,温柔地辅导我作业,而是稍有不对,就会像暴走的狮子般可怕。

我感觉家里又重新变得压抑了。

是我做错了什么吗?

我又像从前一样敏感,变得紧张兮兮,擅长察言观色。

长大后的我才知道,自己并没有错,妈妈也没有错。

错就错在父亲不给抚养费。

准确的说,他给了,但是我们却用不了。

他将每一张一百元撕成碎片,然后再邮寄到母亲手中。

碎片太多了,以至于拼不齐。

当时撕碎的钱是不能使用,也不给兑换的。

后来母亲找到了份新的工作,她以前本就是项目经理,结婚后才辞去工作回归家庭,母亲上手很快,不久就得到上司的栽培。她整日整夜无时无刻都围着工作转,甚至将对我的那份关注也给了工作。

我知道她是为了家庭,可我就不重要了吗?

我想引起她的注意,于是开始变得叛逆。

在江琳的怂恿下,染发,打耳洞,打唇钉,但凡是会被叫家长的事,我都统统做了一遍。

但是,我好像适得其反了…

母亲看向我的目光,不再带着浓厚的爱意,而是无尽的烦厌。

再后来…她又嫁给了江叔叔。

而这一次,连烦厌的情绪我都不能在她眼中看见了。

她把爱都给了新家庭。

而我则被她连带着过去的回忆一同抛下了。

腹痛一直持续到现在。

窗外飘来隔壁邻居家常菜的烟火气息。

我蜷缩在床上,饥饿感和疼痛快要从胃里溢出,我挣扎着起身去厨房。

空荡又冰冷的桌面一下子就让我失了胃口。

我不死心,继续打开冰箱,冷冰冰的温度扑面而来,里面除了酒,其他什么都没有。

是了,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。

我随手抓了瓶酒,食指扣动拉环,滋啦一声,酒精味瞬间钻入鼻腔。

正当我想麻痹自己时,手机传来震动。

点开,是一条转账记录。

手指滑动着界面,里面竟一句话都找不到,唯有无数的转账记录。

也对,母亲只会用转钱的方式弥补我,然后轻描淡写地揭过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
她甚至都不愿屈尊,道一句对不起。

承认自己有错就这么难吗?

手中的啤酒被我捏得变形,里面冒着气泡的液体洒得到处都是。

忘了自己喝了多少酒,迷迷糊糊间,我不小心把一个纸箱碰倒了,里面装着小时候的玩具。

卡牌、弹珠…每摸索着一件,相应的回忆就再次涌现。

原来童年也有美好的回忆。

这是…

我翻到底层,发现一张泛黄的许愿券。

这是我在幼儿园时写下送给母亲的。

上一世母亲就是拿着这张券求我不要跳江。

她愧疚自责的表情令我十分费解。

之前说我是累赘的人也是她,要我去死的人也是她…

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翻出来的,只是这一次,她没有使用权了。

载满爱意的许愿券被我撕成碎片后,随意丢进了垃圾桶。

我不再奢求她能正眼看我一眼了。

成年后,我会尽应有的责任抚养她,至于别的就别想了。

——

手机再次传来震动,是江琳发过来的一段视频。

母亲和他们正坐在一起吃饭,看样子其乐融融的。

是了,今天是江父正式向母亲求婚的日子,再过几个月他们就会举办婚礼了。

江琳是故意的,我又怎会看不出来。

没一会,她又弹了一条消息:“怎么没见你一起来吃饭呀?”

我能想象到她计谋得逞的嘴脸,平静地回了她一句:“我知道照片是你拍的,这一巴掌很快就会还转移到你身上了。”

回复完毕后,我将手机关机随意丢到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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